文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

秦叔端着食案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进屋后往西没瞧见人影,朝东一看,文承正坐在书桌前摆弄物事。

秦叔以为他要挑灯夜读,笑着端案走上前,“侯爷最近愈发用功……侯爷?!”

文承手腕一转,手中抓着的,赫然是一把刀刃锃亮的匕首!

“侯爷!”

秦叔魂都吓飞了,老泪纵横地放下食案后“砰”地跪下,大喊道:“侯爷,不可!”

文承的视线从匕首上缓缓挪开,落到一旁的秦叔身上,见秦叔神色慌张、满脸泪痕,他目光烁了烁,缓缓道:“你以为我要自戕?”

秦叔蓦地卡了,泪泡挂在眼角,茫然道:“不、不是吗?”

文承轻笑一声,将匕首放下,幽幽道:“我死了,岂不是遂了那些人的心愿?”

秦叔这才反应过来,自家侯爷不是要寻死。

既如此,一切就都好说。

他连忙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将食案摆到文承面前。

过了小半会儿,秦叔温声问:“侯爷今儿遇见罗小姐了?”

文承垂眸看着碗里清澈的姜汤,没有回答。

秦叔摸不准他的心思,试探着道:“可是罗小姐又来找侯爷了?”

秦叔虽是公主府旧人,却没在文承身边待过多久,这一两年才和文承近了点儿,有关罗少知的消息,他也仅仅是听闻,知道的并不全。

“老奴从前听人说起过,罗长史家的嫡小姐性情天真顽劣,少年时总爱缠着侯爷……”

文承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