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不喜欢她,罗少知就变着法儿地在人跟前乱晃,丝毫不顾女孩家颜面,还巴巴地把小字地告诉人家,惹得文承被冒犯生气,用被褥将她裹成一条白白嫩嫩的胖蚕。
京城里的风月楼里,都说罗府小姐和文三公子两情相悦、私相授受,只有罗少知本人心里最清楚,文承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从不沾染男女之情,全是自己不知轻重、胡乱撩拨罢了。
如今一朝从文承嘴里听见自己的小字,她息乱心更乱,站在马车边无地自容,心中却隐隐含着一丝期许。
文承的模样比起少年时,少了几分隽秀,多了几分俊美,眼角一粒红痣,勾得人心头痒痒,想让人把它抓进手里紧紧握住,一刻也不放开。
可如今文承贵为侯爷,罗少知不敢再轻易采撷相思豆,文承不说话,她便忐忑地站在风口,也一言不语。
良久,文承淡淡地问:“在岭南过得如何?”
罗少知原以为他会先问自己是何时回京的,心带疑惑回答:“还好。”
想也知道她是在瞎扯,若真好,就不会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罗少知除了“还好”二字,也想不出其它回答。
她有什么资格在文承面前流露委屈说不好?
她的事本就跟文承无关,即便因病死在岭南,文承也不会关心。
给自己想得难受了,罗少知心里愈发自嘲,想刚才那一声“夭夭”大抵是自己还没睡醒,耳朵打闪听了岔。
时隔三年再见面,文承没因为她当年纠缠不清而坏了名声,拿石头砸人,已算不错了。
罗少知在凉凉的夜风中打了个抖,忍不住道:“听说,侯爷这几年过得很不好?”
因这话,文承一怔,忽而笑开,眼尾的红痣像是要飞出去。
文承笑了许久,笑声发自内心的欢愉,罗少知被他笑得后背发冷、手足无措。
过了好半天,文承终于停下来,脸上笑意还在,眼神却阴默着,似笑非笑地说:“不好?我这几年,过得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