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院门合上,罗少知被关门声惊着,惊而抬眼,文承很平静地看着她。
罗少知紧张地在袖下捏手。
“罗小姐。”文承说。
罗少知心头蓦地一凉。
文承道:“罗少知。”
罗少知小声“嗯”了一下,“侯爷有什么吩咐?”
文承却没回答,而是又叫了她一声,“夭夭。”
罗少知的呼吸霎时紊乱了。
夭夭,是她的小字。
也是她亲口告诉文承的。
阙安六年仲春,文承的病总算有了好转的迹象,能够下床稍微走动,但夜里仍时常梦魇,太医说是“心悸未定”的缘故,要忌忧忌虑,可适当晒晒太阳,闻闻鸟语花香,舒缓身心。
能出门固然是好,可文承体质太弱,一吹风就咳嗽,就连开了条小缝的窗边都不能久站。
罗少知便从自家院子里折了许多枝桃花送来,插放在文承房中的花瓶里。
当时的文承看罗少知还是很碍眼,或者说,不敢瞧她。
每每罗少知来,文承都要先让下人将她打发了,下人打发不了,他便躺在床上闭眼装睡,由着罗少知在他屋里作威作福。
罗府的桃花也许是有宫里的花匠专门照看,香得可怕,罗少知一来,整间屋子就溢满了花香,文承闭眼听她一边插花,一边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
自重病后,他的右耳便不太灵光,想听清罗少知在说什么,得先扭过身去,将压着软枕的左耳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