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杏说:“现在你知道了。”
从前她做好人时,掏心掏肺也没见这帮墙头草有多感激。如今跌得满身泥泞,倒是铺天盖地的谩骂,见者有份,只想落井下石地踩上一脚,狼心狗肺都算说得顺耳的。
铃杏被丢回自己的闺房。
牢狱的锁是解开了,但手脚上的锁却没有。
她现在失去剑骨,又被禁了灵力,几乎与凡人无异,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出嫁的那日。届时洞房花烛夜,司见月会替她解开镇仙锁,到时候,她就自由了。
司见月是问剑宗内除了薛遣淮,宗主座下最喜爱的亲传弟子,自幼养在身边,视为己出。见他是真心想要娶那孽徒,宗主也没办法,只好允他在受刑后办一场中规中矩的婚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成婚后得陪着铃杏去苦忘崖思过十年。
整整十年,是年轻修士最鼎盛的黄金时期。
司见月那样倨傲要强的人,却平静地抹去唇边不断涌出来的血,依言跪谢。
执着得连天上的神明也叹息。
司见月对于这场婚宴格外认真,指挥布置都是亲力亲为,别人家新嫁娘该有的东西,就绝不会亏待了铃杏。他的聘礼相当丰厚,几乎赔上了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只是为了这一场毫无真情实意可言的,逢场作戏的婚宴。
铃杏很清楚,这些都是她骗来的。
她卑劣地骗了一个少年最真挚宝贵的感情。
司见月本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如果不是铃杏,他本该是问剑宗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道心坚定,前途无量。他可能会年纪轻轻便剑道有成,成为睥睨众生的强者,还可能会真正地爱上某个同样优秀的姑娘,与她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