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铃杏毁了他,她欠他的。
若有来生,割肉削骨,她会还。
铃杏恍惚地想,如果当初忍下被洛夕瑶碾压的屈辱,安分守己地做个失败的背景板,没有走到今日无法挽回的这一步,她可能也会有一场比这更加盛大的婚宴,而那时薛遣淮还是全心全意地喜欢她的,也会像这样替她掀开绣着鸳鸯的红盖头。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不可能忍得下屈辱,更不可能回到过去。
铃杏像具行尸走肉,全程麻木地与司见月拜过天地,他们都早已没有父母亲人,所以拜了她的师父和宗主便罢,夫妻对拜后,将新嫁娘送入洞房。
按照规矩,司见月要在外面招待完宾客,才可以回来见她。故而在此之前,铃杏都只能静候。
司见月伤得很重,众人其实并不敢让他喝太多酒,倒是他自己一杯接一杯,像是故意要醉,迟迟不肯回去。最后他难受得都快站不住了,才被人制止,强行把他送到喜房里去。
铃杏等了很久,又好像不是很久。
总之她很快就要自由了。
司见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依然是虚弱且病态的,但因为微醺而染上些许糜丽的艳色,衬得他唇红齿白,看起来像个一触即碎的琉璃美人。
见铃杏盯着自己看,他垂下眸,身侧苍白修长的指尖动了动,悄悄地攥住了衣袖。
铃杏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