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先时还柔柔拂下，照亮了深夜的墨色，此刻，不知何时，阴云飘来，层层叠叠地盖住了天空，使得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惊雷响过一阵，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决堤般地灌下，使得整个居留城都笼罩在了水中。

卫衡慢慢收敛了笑意，他的神色冰冷：“那么你应当清楚，这事情势在必行，你没法阻拦，也没有立场阻拦。”

“只是为了百姓吗？”赵明闻同样回望卫衡，“恐怕不然罢。世叔不是很不甘心困在这小小的位子上吗？经此一遭，为天下的美名便朱笔写在史书上，谁也毁不得，便是皇家也得对你表示足够的敬重。”

“谁不求名？谁不求利？”卫衡反问道，“如果没有赵家的前人立下的名，哪里来你们这些后辈的高官厚禄。”

赵安时怫然变色，冷声喝止道：“隐之！”

卫衡便不再说话，赵明闻吟吟笑着，却反倒接口道：“赵家数辈人填了多少儿孙进去，却也求不得世家清贵之名。”

卫衡忍不住拍桌而起，赵明闻八风不动，掀了掀眼皮，冷冷道：“卫公总得给我句实在话，十二卫军中到底亏空成了什么样子，竟是连一点人都凑不出？！”

卫衡颓然跌坐下来：“几无一战之力。”

“汧国公所属的亲卫呢？那是陛下的近臣，还有陵卫，便是加在一起也充不了数？”

“杯水车薪罢了。”卫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