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时忍不住起身踱步,却又很快沉不住气,急转向卫衡道:“陈海邻在陛下身边那么多年,却连自己人都管不好?在其位,谋其事,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
“汧国公不过一个武将,虽然勋贵出身,可大事上还是朝臣们做主。便是连圣人都要受其钳制,何况汧国公,他族中也没有出息的子弟,难免有要用人情的地方,自然更不好说话。一来二去,便越发拖的长了,认真算,又是一笔糊涂账。便是往上清查,保不准账簿便全丢了,要么就推到那一等小官身上,平平了去,谁还会提?”卫衡无奈应道。
赵明闻经手家中产业多年,这些官场上的事也明白许多,闻言不由皱眉深思起来,旋即叹了口气,将怀中的信送到烛火上点着了,半燃时放到惜字炉里,亲眼瞧着烧尽,方才又阖上盖子。
“三娘,你这是做什么?”赵安时忍不住问道。
“朝中的麻烦要比我想象的更多,兵要出,却不能折损自家人手。千防万防到底堵不如疏,我们忌惮魏人,可吐蕃、党项不也苦其久矣?拉一个,打一个,分而化之,倒比咱们劳心劳力却疲于奔命的好。”赵明闻答道。
她的神情格外平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地令人震惊。
卫衡几次张口张口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词句来形容,只得不住摇头。赵安时却认真地想了起来,甚至沉吟着说道:“此事——”
“此事倒也可行。”
赵明闻点了点头,旋即解释道:“焯夏方死,克保需要用一场战来确立他的地位,羯人退缩不出,南下又会撕毁盟约,便只能往他处寻找。我方在后牵制,魏人效死于前,正是两得便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