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闻慢慢走了进来,听小厮这么说, 便道:“不妨事, 卫公在正好,也省的再叫人去寻一趟了。”
赵安时已经发现了院中的动静, 他望了一眼, 随即道:“是三娘啊, 福寿,叫她过来罢。”
赵明闻也不等小厮给她带路,她曾在这个院子中走过很多次,一切角落都已经一一在心,即使天色昏沉难见道路,赵明闻也很快找准了地方。
“阿翁、卫公。”赵明闻轻轻推开门,一面唤道。
卫衡已经笑着望向了她:“怎么那么晚过来了?”
卫衡又顺手理了理桌上的东西,不经意地将舆图压在了下方。赵明闻看的清楚明白,却没有作声,她明白自己此时的尴尬处境,虽则并无旁念,可旁人难免要防备着,不叫生出大患。无可厚非,可总觉的叫人疏远。
赵明闻怀里已经预备好了一封信,只待赵安时、卫衡两人点头,便能即刻送出。
“出了什么事情?”
赵安时明白孙女并不是一个轻率的人,如此深夜到访,只能是要事要说,他也不急着叙话,只抢先问道。
赵安时已非昔日模样,原本花白染霜的鬓发已经在数月内全部变成了白色,原本精神矍铄的面容也显得苍老,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存活的精力。
“我知道阿翁在忧虑什么。”她慢慢说道,“我也知道军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粮草军用有一半是经过我的手,居留修缮的费用掏空了多少,我也明白。至于卫公,您思量的又是什么,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