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手腕处的疤痕,分布着青蓝色血管的白皙皮肤下像是有什么在钻动,隐隐有些朱红。
若轻描淡写就能实现,那还算什么耻?
要粉刷这些恨,怎会容易!
他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下地狱!
粉身碎骨。
······太学不会因为谁被欺负而停止,太傅当然也不会因为一个落魄的废人而得罪盛宠正隆的诸位王候公子。
清晨。
因为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段轻舟很早便到了学堂,入目皆是空位,他随手抄起一本修德古书,斜倚在学堂旁的大桃树阅览。
看着上面难懂的字文,回想起曾经在玉坤山上的日子,那时他无拘无束放浪不羁,怎么会碰这种哽喉难嚼的枯燥东西?
那可是见了都要撇嘴说上两句“晦气”的。
为此没被风胤老头少骂。
当年觉得老头实在聒噪,时过境迁,如今倒成了可遇不可求的……
相墨还没有走进学堂,便看见了靠在桃树下的男人。
男人依旧是一席白袍,袖点墨竹枝枝,腰间系着水墨色官绦。手里握着一卷书,像是在耽溺于回忆之中,竟连他走近都没有发觉。
那神情柔和怀恋,粉色和白色的桃花瓣落在他如墨发丝上,褪去冷漠与疏离的眉眼温润,仿若谪仙染上了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