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男人矮了半个头,想看清男人的脸就得仰首,蜿蜒的脖颈线条美好流畅,眼底水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声音仍旧是轻轻的:“离大哥,我鞋袜好像被水沾湿了,你有多余的帕子能借我用用吗?”
男人眉头似乎是皱了起来,启唇想说些什么,又忍住,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兄长手上没帕子吗?”
在船上,时屿一直都宣称严承昱是他的兄长。
闻言,时屿无辜地眨了眨眼,眸子清凌凌的,看起来纯稚又无害:“兄长臭烘烘的,身上带的帕子也脏死了,我才不想用他的帕子呢。”
时屿的瞎话张口就来,得亏严承昱现在是在睡觉,不然叫他听见了,恐怕又得是一阵胡闹。
离似乎也懵了一瞬,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他抿了抿唇,说道:“我的帕子用过了。”
时屿笑的眼睫弯弯,说道:“离大哥用过的我怎么会嫌弃?”
离手指一顿,斗笠底下的眸子晦暗一片。
眼前的少年生的一副唇红齿白,肤白貌美,活该被人好好疼爱的模样,却如此不自爱,硬要用着陌生男人的帕子。
当真是……不知羞耻!
离气的大脑充血,手指发抖,身体却更加诚实,从袋中掏出了一张翠绿的帕子。
那帕子看起来并不细软,粗布制成,周边还毛糙地起了球,和时屿伸过去接的那只白皙手指格格不入。
但时屿没有丝毫嫌弃,他接过那帕子,竟然就地坐下来,直接撩开裤腿,脱掉鞋袜,用那张颜色俗气的粗帕子擦起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