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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般的直觉曾帮他躲过无数次追杀围捕,此时依旧起了作用——他收敛容色,小心翼翼把戒尺放在那只纤白的手掌上。随即低头跪了下去,将两只手的手心朝上,老老实实地并排平举着,方便她同时责罚。

沈稚依旧不为所动,将戒尺随手放在条案上。“上裳解了。”她说。

阿蛮面色一僵,强撑着嘴角向上弯了弯,抬头哀求,“小姐,伤处不雅,再说也没甚大碍。您还是别看了罢?”

沈稚目光灼灼,盯着他金棕的眼睛。仿佛从进门开始,阿蛮那点子小心思便被一眼看穿,从来无所遁形。

阿蛮深深吸气,小声劝说着,“真的不好看……”

沈稚眸光微沉,声音清冽,“阿蛮,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今日我很生气,所以你最好乖一些。”

“免得旁人说我,不教而诛。”

这话有些重了。

凶夷少年顿时一凛,乖得不能再乖。迅速脱了外袍、解下侍卫统一的皮甲,露出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贴身上裳。

白色的布料上已隐隐有血迹透出来。

沈稚的面色很难看。

阿蛮不敢再磨蹭,一咬牙将染血的衣裳也脱了,露出肌理结实、线条漂亮的蜜色上身。

因为年纪尚轻,他的肌肉并不多夸张,此时胸肌连着肩膀都被白色的布带层层缠绕。

为了止血,那布带勒得极紧,外部还覆了一层隔水的南楚凉缎——那本是沈稚用来做扇面的,被这没见过世面的凶夷小子看成个新鲜物儿,瞪着金棕的眼眸好奇研究半日,沈稚觉得那情态很是可爱,便随口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