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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视线触及到盛时宴眼底的冷漠,他便知道这些借口都是枉然。

“我……”

张了张口,羞耻感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明岁不知道该怎么把盛闻的名字说出口,这是禁忌的、不容于世、违背常理的。

哪怕面对最亲近的大哥。

明岁都张不开这个口。

他心性淡然,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和耻感。

无法诉诸于口的名字被他咽下。

他指尖揪紧床单,纯黑色浴袍如流水般波光粼粼,顺着柔韧温热的身体曲线下滑,低垂的额前碎发柔软随乱,遮住鸦羽般长长的眼睫。

明岁眼眶有点红,不安、惊惶、羞耻,百味杂陈。

他抿了抿唇,小声地说:“……没有谁。”

他最终选择了撒谎。

盛时宴低冷的声音却打断了他,“舅舅对吗?”

明岁惊讶的抬起眸。

润着水光的眼眶湿红一片,眼尾斜斜上翘,眸光依旧是干净的。

盛时宴就这么与他对视,在明岁无声松了口气,准备跟盛时宴摊牌,好好把事情原委说出来,隐晦的寻求他的帮助时,盛时宴眼睛却又低了低,稠黑如墨的瞳孔仍旧不起波澜,薄唇轻吐,冷漠道:“很脏。”

如若一把重锤砸到脑袋上。

明岁大脑“嗡”了一声。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头一次感受到盛时宴的刻薄与不近人情,他身体不自觉地抖起来,眼眶慢慢泛起水光,狐狸眼泪蒙蒙的,想掉眼泪、又想发火、朝盛时宴摔东西、让他滚。

所有愤怒与羞恼都在盛时宴下一个动作中消失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