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能肆意的在盛时宴面前发脾气,现在所有压抑的情绪卷土重来,不知不觉就冲着盛时宴发泄了。
抱着棉柔的夏凉被,明岁面朝着墙壁,又气又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希望盛时宴识趣点,赶紧离开。
但身后却是一片死寂。
无言的死寂。
这很符合盛时宴的气质。
小时候惹了明岁生气,盛时宴就只会干巴巴的站在一边,沉默又不知所措的模样,直到明岁含着小奶音,不开心的骂他是“臭哥哥”,他才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小明岁擦眼泪。
现在也是如此。
这么多年了,盛时宴性格一点变化也没有。
明岁自顾自消化着自己的情绪,某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头皮发麻,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像被强悍的狩猎者沉沉盯住。
这不祥的预感来得突然。
明岁紧张的半支起身,回头看——尚未回过头,一道阴影静静压下。
冰凉修长的指节动作轻柔的撩开他后颈的碎发,一片雪白柔润的肤肉上,吻痕清晰明显,是被吸吮出的痕迹。
盛时宴坐在床边,他身姿高大笔挺,压下的阴影也是浓稠的。
明岁就陷在这片阴影中,不安的抬眸看着他,乌润明亮的狐狸眼浸着水光,睫毛一颤一颤,害怕又惶然。
“大……
大哥……”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吻痕,盛时宴力道很轻,他背靠着床头灯光,光影洒在他身畔,勾勒出模糊而高大的轮廓,他很安静,垂落的眉眼却像神明般冰冷沉寂。
“谁弄的。”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问。
明岁想撒谎说是蚊子咬着,或者说是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