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吵得人完全静不下心,言如青干脆抱着墨池起身,想去看看药铺的门窗关紧没有。
他刚把木门开了一条缝,那不乖的黑猫就“噗通”一下从他怀里跳了下去——
“师父。”
颜筠谦就这样兀然地站在了他面前。
少年身形欣长,素白的衣衫尽数被雨淋得湿透了。似是因为言如青的不辞而别而气恼不已,酡红飞上耳尖,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处。
无论是内心躁动不安的狂热还是按捺不住的施虐欲,见到言如青时全都被抚平了。因为他只能纯粹而热烈地爱着言如青,若有情绪掺和进来都是一种亵渎。
言如青别开眼不敢直视颜筠谦,可想避又无处可避。
他用余光去瞥,颜筠谦额前的发梢恰好荡下一滴雨珠,垂在那如同小扇般的睫羽下,此情此景恰如落泪。
……
两人缄默了良久,气氛比之剑拔弩张好不了多少。最后还是言如青先开了口:“……你先进来,若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说不担心是假的。
他即刻把人带回屋了里,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动了起来——言如青烧了热水又搬出了浴桶,颜筠谦乖乖地把褪下的湿尽的外袍耷在凳上,整个身子都没在了浴桶里,乌黑的发在水中绽开一朵墨花。又像像戏水那般“哗啦”一声从水下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言如青。
言如青仍旧不敢与颜筠谦对上视线,取了块干净的帕子,本来习惯性地想替颜筠谦擦擦头发,手上一僵,最后还是隔了一臂递到了颜筠谦手里。
最后佯作不在意似的转身坐回榻上看书,没有屏风相隔,两人之间却足足离了有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