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水汽氤氲缭绕,水声雨声接连不断,颜筠谦的身影匿在雾中,若隐若现。
言如青起身喝了一口茶,今日不凑巧,案上摆着一对茶壶。
一青一白,天造地设。
明明是自己无心摆的,落在眼里又变扭起来了。
颜筠谦好像没在意到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问:“师父没有话想和我说么?”话里听不出情绪。
言如青想薄情寡义到底,漠然道:“你的婚事落在什么时候?”
“知府悔婚了。”颜筠谦语气平和,仿佛事不关己,“嫌我短命,避都来不及。”
“那还能再……”再托人做媒,再寻一位好姑娘。
“不会再有了。”颜筠谦平静道,“托少国师来侯府看了看,说我不是能娶亲的命。”
言如青此时没心思细究季玉卿为何还会受邀去侯府,他还有话到嘴边但说不出。
他变得愈发奇怪了,祝福和宽慰的话根本不能自如地道出口。颜筠谦不能娶妻分明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他却觉得心头没来由地轻松了些。
言如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若是有害于你,那便不娶了。”
“我不会娶别人。”颜筠谦的声音和水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是难以掩饰的低落,“倘若不是和师父一起,我情愿孤独终老。”
“你还年轻……”言如青放下已经被彻底翻乱的书籍,拿了件新的寝衣递给颜筠谦。他目光游移,喉头又开始发哽发酸了,“以后遇见了便知道了,我未必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