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个答复。”
驿馆内的灯还未熄。
洛清河还剩着点军报没看完,明日上路的时辰定得不早,眼下她还有些空闲把这事处置了。温明裳披着外袍挨着她坐,屋子里够暖,她半敞着衣襟,侧眸便能瞧见领口透着的纤细骨骼。
“在想什么?”洛清河写了回信,反手捉住了那只在自己肩上打圈的手。
“京城。”温明裳眨眼,她发上的水汽散了,但眸子好像还沉着湿漉漉的水光,“在推算现下到哪一步了。”
人心如海,这世上没有人敢说自己算无遗策。洛清河搁笔稍侧身端详了她一阵,把沐浴后的那段话重新接了回来:“这么笃定晋王会按照你料想的路子走?”
“我当然算不到全部,否则不就成神仙了?”温明裳勾唇,抬手过去捧她的脸,微凉的指尖缓缓下移,抵在洛清河颈侧,“我只是……”
“只是让可能的人走向了他们该有的位子。”
“从前学箭的时候,师父教过我们,马上射术若是一击毙命,那就得时刻盯紧了要害。”洛清河捉了她另一只手,放到了心口的位子。
脉搏跃动在掌间。
洛清河道:“如果猜不到对方会从何处下手,那么想想自己最怕什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