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疏深深吸气,起身看向沈宁舟道:“沈统领既奉君命,那下官想问一问统领,这人是就此留在我天枢,还是随你帐下羽林回诏狱?”
沈宁舟抿唇,犹豫了一瞬仍是道:“入诏狱。”
“好。”赵婧疏颔首,“此案羽林戍卫,还请沈统领务必吩咐手下人好生看护,莫要让人受无妄之灾。”
这话话中带刺,沈宁舟听得心里不舒服,却也无从反驳。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蹊跷,不过是殃及池鱼。若是寻常部司便也罢了,然此处是天枢。
同为天子心腹,谁也不愿意在明面上打人的脸,更何况温明裳现在不在京若是天枢中人出了什么事,怕是又是一笔算不清的账。沈宁舟没有得罪温明裳的意思,对方虽未必赞同自己的政见,但她们终归在一条船上。
军士带着小吏退下,赵婧疏撑着条案,等了片刻才道:“天枢阁臣三十余位,这信上的字迹悉数对不上。”
北疆的军报阁中多有涉猎,平日里的用笔习惯都心知肚明。赵婧疏虽说只是看了个大概,但心下是有数的。
“春闱是代大梁擢选来日肱骨。”她望向合上办事房门的沈宁舟,漠然道,“拿此事儿戏,欲令其下之人朋党比周,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此事另算。”沈宁舟错开目光,道,“然此事未必便是捕风捉影,既心怀坦荡,一查又有何妨?你我终归为人臣,此事是上不得台面,但待到终了,何者更有治世之才,一看便知。”
“欲加之罪。”赵婧疏拂袖,从架上取下这月余来的边地传信摆于案前,“我无意与沈统领相争,天枢事关北疆的书信往来存档尽在此处,你可以开始查了。”
沈宁舟无奈叹息,只能复而问:“那齐王手中书信的查验呢?”
“廷议之前。”赵婧疏取下了氅衣,错身而过时看也不看她的脸,她压着眉眼,在踏出门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