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她谨慎地审视了一圈周围,先问的不是自己为何在药堂,“眼下是什么时辰了?不对……现下是什么日子?春时祭奠……”
“若你问嘉营山的皇家祭祀,那已经结束了。”程秋白合上书册搁到了条案上,她面色仍旧寡淡,抬手便把不安分的家伙给摁了回去,“你被人送来我这儿昏了三日,天子明日回銮,先行的东湖羽林与王公们今日到京,你若是在意,明日出去街上看一眼便能瞧见车马。”
她掀起单衣大致打量了一番伤口,在确认并未再度开裂后后撤小半步补上了余下半句:“若是你明日能从榻上爬起来的话。”
高忱月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缓过来点,心里嘀咕了句这人怕不是故意的,追问道:“结果呢?我是说此次祭典的重彩是谁拿了?天子金口玉言允诺,旨意可发了?”
“嗯。”程秋白坐回远处,医女抬手挽了鬓发,随口道,“长公主。”
“哈?”这答得叫高忱月蓦地便愣住了,她愕然地瞪大双眼,“你是说……长公主殿下胜过了那两位王爷?”
“两位?”程秋白扫了她一眼,却没往下问,只是自顾自地将医书又翻过一页,“算是吧,具体的你养好伤自己回去问。衙门发出来的告示便是如此,至于具体的允诺没提是什么,宫中也未颁旨,想来是还没说明白吧。”
高忱月面色凝重,她沉吟着还想问,又听见程秋白话锋一转,轻飘飘地发问。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医女的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这话问得像是不经意的闲谈,“能在六扇门当上千户的人,身手必不会差,京中能伤一位千户至此的……少。”
高忱月眉头紧皱,她搭着膝头,说:“不是一人……又或说,那些并不似寻常的‘人’。程姑娘,你既是医者,可有见过行止皆由人把控之辈?”
“有,但不在中原。”程秋白转眸睨着她,听闻这话眸光闪烁,“与你相斗的这些而非四脚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