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失笑,束发的带子挂在脑后要散不散的,顺着垂目的姿势也跟着扫过软枕。她侧坐在床边,耐心地替她揉着好似还残着水泽的眼尾。温明裳生得太白,添出来哪怕半分绯色都格外地显眼。
“起来收拾下,吃点东西再睡。”她放轻声音哄道。
温明裳还是不想动,马道不比关中的官道,颠簸得很,再加上前些日子忙着处理关内州府的事,其实原本体力便有些吃不住。原先还能因着心口吊着的念想维系,如今那些心绪被揉散了,她就好像只餍足的猫一样,埋在柔软里不想动作。
洛清河拿她没辙,只能弯腰问:“抱你起来?”
白日里的张弛有度悉数散了个干净,温明裳半睁着眼睛朝她张开手,被抱起来的时候因着腰腹的蹭动闷闷地哼了两声。
酣畅淋漓的代价便是此刻的腰酸腿软。
洛清河任她把脑袋埋进自己颈窝,抬臂去取了热帕子。
水温正好,沾了热度的帕子慢条斯理地将浮汗擦拭干净。素白的衣料之下是隐秘的秾丽,温明裳耷拉着眼皮,攥着襟前的小辫在这样的温柔里昏昏欲睡,她听着耳边的低语,张口含糊地咽下送来的甜汤。
洛清河听着她好似念叨了些什么,但字句都模糊着含在喉间,叫人半个字都听不清。
烛光落在蝶翼般扑闪轻颤的长睫上,无声地勾起朦胧的光影。
未系紧的单衣也随着呼吸轻动,珠玉惹了红妆,在黑夜里浮出暧昧的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