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成效那便是于民有益,你有心了。若是再观仍较之先前冗杂有所改观,那便依年前所禀推至余下各州。”咸诚帝思忖片刻道,“你原先说此番春闱与恩荫也要从中擢选人手,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再过个几日,你走一趟吏部去寻安阳侯,谈罢想来内阁的事也该商议出结果了。此时再谈,想来必不会耽误春时策。”
慕奚躬身称是,二人再谈了些细处,待到再无旁的事后,她重新向着天子行了礼,打算退出去见母亲,却又被咸诚帝叫了停。
“朕听闻……”咸诚帝撑着下颌,目光审视般扫过她,“你府上的花木今日多有枯败,怎么回事?可是各司有人看护不周?”
慕奚心头猛地一跳,她抬起头,顿了片刻才答:“确有此事,但想来应是时节所致,劳父皇挂心费神。”
“小事,倒是谈不上费神二字。”咸诚帝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似是随意般闲话道,“既已枯败,那便让人除去另栽新植。红梅虽艳,但世上草木千万,何必拘于此一株。”
“若是想要……父皇何愁没有至美之物相赐。”
指尖霎时扎入手心,慕奚恍若未觉,她迎上天子的目光,过了许久再开口却是忽然笑了声。
“陛下恩信,儿臣感激涕零。然世上草木虽有千万,可堪入眼者一株便也足够。儿臣无陛下眼界之广远,目之所及也不过院中小景。有违陛下恩赐,还请陛下责罚。”
说话间人已重新跪了下去。
咸诚帝面色缓缓沉下去,可说话间仍是平淡:“不过好恶,何来责罚一说?只不过奚儿乃天家之女,院中小景……终归是入眼者寡。”
他垂下眸,轻轻道:“你……当真不要朕为府上添置新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