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失焦,她已经醉透了。

似是大脑里的某份桎梏因此被削薄、被用力冲击出一道裂痕,祁颂意识恍然间,脑海渐被很多朦胧的画面席卷——

苍茫无边的皑皑白雪之上,有人单膝跪地,天际绚烂的极光映照了女人被泪水濡湿的弯起的唇角;摇篮里有小孩啼哭,被一双手抱起,温柔的哄里隐忍着泣声;幽蓝广阔的海面上,那璀璨生辉的粉色霞光,以及女人如彼岸花般热烈的裙角

这些画面转瞬即逝,仿佛什么也没留下,更抓不住。

祁颂眸里的泪水愈发汹涌,后来已经无法动作下去。她收回了手,紧紧缠抱住郁落,无声轻颤。

郁落胸口起伏,轻抚住祁颂的后脑勺,迷蒙地问:“怎么了?”

祁颂久久没有回答。

缓了片刻,郁落后知后觉肩头流淌了一片湿意,应是泪水。

当即心头一惊,从方才的潮热里脱离出来。

刚想再问,便听祁颂在她耳畔无助地呢喃:“姐姐”

酒精与情绪混杂着发酵之际,理智逐渐脱离,以至于先前隐忍不言的内容在此刻不被阻拦地冲出了祁颂的心口:“我今天竟觉得桃桃是我们的孩子,甚至刚出生那段时间是我一个人在带她”

她缓缓抚上郁落的小腹,那里一片光滑细腻,没有生孩子的印迹。

“我过去是普通人,怎么会有孩子?”她浑噩间抱紧女人,有清泪不断从脸颊淌下,无法自控地说,“我独自带桃桃的时候,你又去了哪里?”

“你去哪里了呢?”

这些问题突如其来地堆挤在郁落面前,让她唇瓣微抖,唇色骤失。

她呼吸深重地起伏,眼睛里装满了想说又无法说出口的话。嗫喏半天,在祁颂情绪如此汹涌之际,最后只能无力地回答:

“姐姐就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