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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地&nj;看着那双眼,仿佛自&nj;虐般,任凭自&nj;己被&nj;它刺的&nj;遍体鳞伤也不移开。

然后,终是开了口。

“动手。”

佛像后、木架旁暗道中、很多角落里,迅速现出了许多身影,一批立刻去照顾容安,一批将庭筠团团围起,长剑架在颈侧,若不是他们这主&nj;子不许,恐怕他们早已恨不得将她一刀割喉了吧。

为首之人是七方,他应当极惊奇明明那时已经杀了她,她为何还活着。但他却&nj;掩下了表情,转念之后便皱眉,奇怪室外那批人为何没有动作。

他才堪堪偏过头看去,却&nj;听“砰”地&nj;一声巨响,伴着一个暗卫砸来&nj;的&nj;身影,整扇木门四分五裂。

断裂的&nj;木条和颈间鲜血潺潺的&nj;人一起,骤然闯入所有人的&nj;视线。

室外,浓烈的&nj;血腥味扑面而来&nj;,青石小径和积雪之上,横七竖八倒着武器尸体,赤色蜿蜒着,那其中,有人提剑走来&nj;。

绀衣玄氅,眉眼森森。

室内剩余的&nj;暗卫立刻对容安形成了保护圈,可他们想退走的&nj;动作还未来&nj;得及开始,介嗔痴便顷刻间杀了过来&nj;,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庭筠的&nj;思绪在看到他的&nj;瞬间,有了片刻空白。

他在不可能会出现的&nj;时间和地&nj;点出现了,

——再一次的&nj;。第&nj;很多很多次的&nj;。

庭筠知道宫中甚至她殿中,一定还有容安的&nj;内应,她如果提前与介嗔痴通了气,那么他的&nj;行动轨迹就会为她发生偏离,那盯紧他们的&nj;人一定会发出信号,容安有所顾忌就会降低亲自&nj;现身的&nj;几率。

所以她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事。

而现在,他就这样&nj;真真切切地&nj;出现在了这里,汹涌着那样&nj;勃然的&nj;杀意&nj;。

庭筠好似觉得回到了襄城他们初见的&nj;那天,他叛离组织,她去往弦月庄,在那条山道上,他就这样&nj;站在尸山血海里,冷漠地&nj;像是终年不化的&nj;岩壁冰层。

随着最后一声刀剑相戈,血肉破开声,方七被&nj;掷倒在佛座下,不住地&nj;吐出血,而周遭那所有暗卫,早已成了亡魂。

介嗔痴转身袭向容安,长剑没有任何犹豫地&nj;刺去。却&nj;在身前半臂之距时,猛的&nj;被&nj;什&nj;么无&nj;形的&nj;力量挡住,紧接着一阵炫目银光暴起,释放的&nj;威力如洪潮奔压。

尽管介嗔痴反应极其迅速地&nj;后撤避开,挡在庭筠所在的&nj;方向,但仍被&nj;这轰然一击波及,长剑在地&nj;面划出一道深深刻痕,堪堪停在庭筠面前,呕出一口血来&nj;。

介嗔痴好似从这银光中辨认出了什&nj;么,眸中绀色蓦地&nj;翻涌而起,竖瞳骤现,周身漫起了熟悉的&nj;黑色雾气,

————“……涂山祈!”

身影刹那便消失在原地&nj;,庭筠想去抓握住他的&nj;手就那样&nj;生生错开,扑了个空,只触到冰冷地&nj;面。

介嗔痴已是提剑再度厮杀了过去,黑雾缭绕在剑身,疾风骤去却&nj;只卷到那片银光的&nj;些许碎屑

————光芒已消,容安眨眼间消失在那片银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