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从来没有品嚐过,这滋味儿又太美太动人,所以总想贪求更早一点,更多一点。
鼻间酸涩,眼前像凭空起了层雾,泪水已藏不住了。
她不愿在他面前这样,偏过头去用力咬唇强忍,痛感却刺得眼中更胀痛难当,泪珠终於夺眶而出。
“还没死,哭个什麽劲儿?”
他淡淡的语声无论何时听来,都自然带着一种威凛。
萧曼敛着声气抽噎了两下,赶忙抬袖抹拭腮颊,冷不防肩头蓦地一紧,已被他揽住。
她哪里抵得过那股力气,身子一倾,便扑在他身上。
粥碗打落,在坚硬的铁板上撞出金石互磔的激响。她看不见,也知道已然四分五裂,就像他和她之间最後那道冰封的堑隔,在此刻轰然崩碎,消弭於无形。
萧曼再没有丝毫顾忌,借着那股势头张臂将他紧紧拥住,伏在那坚实的胸膛上,贝齿啮咬着他的衣襟,泪下决堤。
人世间不患无情,最怕的是有情不得,辗转成孽,若有一日能相知相悦,哪怕只是片刻时光,也胜却人间无数。
她能觉出他同样放开了襟怀,那双有力的臂膀越拥越紧,像舍不得放手。
她自然更加全情投入,心中的委屈早已烟消云散,忧伤也淡了,可泪水仍停不下来,面颊紧贴处濡湿的潮润没有凉意,反而浸透出他的体温,更蒸氲着薄荷的清新,整个人都是和暖舒畅的。
正自有些迷糊,他身子忽而向後稍撤,环在背心的臂也略松了些。
萧曼仍宛在梦中,双手不自禁地揪攥着他的衣衫,怔怔向上望。
那张玉白的面孔近在眼前,还是止水无澜的沉定,可垂睨间貌似淡然的平静下却隐含着些许异样,内中似乎有一团炽烈如火的情绪,叫人怦然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