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意思已昭然若揭,就差直眉楞眼地说出来了。
萧曼双颊盈盈地起了燥,实在不知这种事她是如何瞧出来的,总不成“为情所困”这四个字就刻在脸上,一望便会知道吧?
“这世上的人但凡凑在一块儿,无非就是有名分没名分这两种,不管哪样,碰到知心的那是造化,要是没个冷热,那也是命里注定,哪来那麽多你有情我有意去?何况宫里这等时时处处都要睁眼留心的地方,更不要有什麽指望,说起来尚且不如民间呢。”
徐氏似也没想叫她回答,身子稍稍探近,唇边犹带着微笑,目光却已转为正色,握住她的手轻拍:“我这辈子便是如此,二十多年,瞧着人的时候少,见天里不是坐在亭里看天,就是摆弄那些盏盏罐罐,月月年年,所谓的风雅事也咂不出味道来了。不说别人,就是我那兄弟都叫人羡慕,当年初放外任到浙地时,曾遇上一位姑娘,难得心性也和他相投,虽说最後没走到一块儿,但总归是有段舒心的好日子,想想便叫人羡慕。哦,那姑娘当年也是行医的,样貌也跟你有几分相似。”
第260章 流水溶溶
人总是那麽怪。
风雨来时受不得吵人的聒噪,可真等安静下来,又觉那种扰心乱耳的感觉其实也没什麽不好,甚至还颇堪回味。
这大约便是伪性矫情,想想也觉好笑。
从对面那扇窗能看到外头的廊。
夜色浓沉,檐头下的风灯也显得比之前亮了些。
散晕的光一溜接延过去,连片交混在一起,恍然像是落雨成帘的样子。
只是廊内已看不到那如雨一样凄冷的纤影。
当时什麽情形,如今连个囫囵大概都记不清楚了,似乎就是雨一直下,她一直在等,如是而已。
可当闻声相望时,她疲惫但满怀欣喜的目光却深深印在脑海中。
那时候她的眸澄澈如水,干净得没有半点微瑕,足以让人心头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