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知情为何物,全不解其中滋味。
那副信誓旦旦,正义凛然,仿佛深体下情的模样瞧着不免好笑。
可萧曼笑不出来,胸腔里被那股闷气冲顶得胀痛难当。
这事连她尚且都理不清,何况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说到底也是一番关切至深的好意,听着也是暖心,如今宫里还能以真诚待人的,怕也就只有他了。
萧曼不由感慰,只是现下这当口着实不该提这话。
她眼角斜瞥了下,见徐氏仍在书案旁,并没有走近也没有留心相探的意思,略吁了口气,正想叫澜煜不必再做那些事,那孩子却已像当真许下了承诺,跟自己约定好了似的,圆活的眼睛挤弄了两下,便转身跑掉了。
他来了不好麽?
这几日怅然若失,念兹在兹,一直窃窃地盼着,这会子又没来由的怕个什麽?
就算相见尴尬,无言相交,总也不会比那日雨中的话更伤人。
或许期盼只是妄念,压根儿敌不过心中的畏惧,就像刚才做的那个梦,所有的温情和煦不过只是虚假的幻象罢了,那张看不到五官和表情的脸才更近乎於真实。
也正因这样,才更叫人心痛如割。
“小秦公公怎麽了?敢是还难受得厉害麽?”徐氏的声音忽然响起,竟已在近处。
萧曼心头一颤,情知澜煜不在,不便再这般没规没矩地躺着回话,赶忙揭被硬撑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