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好得多了,方才是感念陛下和太皇太妃娘娘的厚恩,一时出神无状,还请娘娘恕罪。”
这边才支了个肘,就被搀住了肩腋处,缓柔着劲儿往下顺。
“不碍便好,又不是在人前,哪里这麽多动不动便请罪的话?”
徐氏温言假斥,扶她靠好,竟丝毫不避忌地在榻上坐了下来,望她左右端详,面色愈发春风和润。
萧曼对她的突然来到本就微感忐忑,这时更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就发觉那眼中的神光分明不是在探查身子有碍无碍,而是着意审视,就像长者在瞧一个许久未曾登门请安拜望的晚辈,从前的记忆已经模糊,早忘了样貌,须得重新认个清楚才行。
“娘娘……”
她终於忍不住开了口,又向上直了直身子。
徐氏回神,脸上并没有尴尬,轻摇了下头:“亏你还是懂医道的,脸色这麽差,怎麽也不自己用些阿胶补一补血气,不说身子利索,好歹气色红润些,瞧着也好看。”
这明指暗示的话让萧曼脑袋“嗡”的一燥,愕然望过去,心中砰跳如雷。
长久以来,她处处小心谨慎,无论在谁面前都没露出过半点马脚,怎麽会无端端地被她看出了女儿身的隐秘来?
该不会是之前昏晕的时候,不经意间被窥破了真实吧?
想想似乎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望着对方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现下再想狡辩显然已是不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