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只觉胸口像被什麽东西堵得严严实实,那口气竟然上不来,呼吸不由自主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既然这麽说,儿子……便顺着干爹的意思,只是大行皇帝有遗诏在,命干爹仍任原职,统领内廷,就算真在吉壤守陵,仍是掌印,儿子若有要事,定会及时禀告,请干爹定夺。”
焦芳不置可否地随声轻叹,面上忽然正色起来。
“说起遗诏,我这里正有件事要同你说。”他清了清嗓子,便低声道,“遗诏是在你去内教坊後第三日写的,没有外传过,只我偷偷瞧见了,立储的那份……只是其一,若没猜错的话,另外那份应该也一同交由张阁老收藏了。”
“干爹是说——还有一份密诏!”
秦恪双眸陡然一瞠,寒意凛凛地涌荡起来。
“这个错不了,但上头是什麽圣意,谁都不得而知,只有张阁老知道,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心里有个底数便好,听到了麽?”
焦芳拉过他的手,紧紧地攥着,眼含期待,像在等着他回答。
秦恪能觉出那只手上粗粝的茧勾刺着手背,微微的痛却像针紮一样切肤入骨。
这是深宫之中唯一真心关怀爱护,也肯剖心置腹,说出真话的人。
可他就要走了,为了他,所以要离开他,以後不会再回来,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