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声带着些哑,言罢还轻咳了两下。
她顿手一惊,这听着便是实火内盛,肝肺失调的症状,似乎还有点寒邪入体,可若单只是舒解了头痛,那药绝不至无用。
萧曼正想探个脉,他身子却忽然向後一仰,疲累似的阖目靠在了椅背上。
这样子还有什麽不明白,便是叫人过去服侍的意思。大模大样的,莫说开口,就连眼神示意都省了,那副作弄了人还一脸理所应当的神色,瞧着当真可恶。
但不管怎麽着,可他头疼热燥的症毕竟是真的。
萧曼没奈何,轻叹了口气,只好搁手放下那份奏本册子,起身走到他背後,抬手抚上那同他脸色一样白皙如玉的後颈。
除了施针以外,她还从不曾主动碰触过这个人,指尖甫一搭上去便是一颤,不由自主地便想起那晚雨地里的尴尬,只觉和他这般挨近,那颗心便忍不住怦然起来,怎麽也定不下来。
她向後撤了撤身子,稳稳神,把手重新搭上去,立时便试出他体内火气溢出肤表的微燥。
在内官监拘禁了那麽久,刚出来便赶上皇帝晏驾,乱了心绪,如今大丧期间事务繁杂,偏偏每日还要料理这些堆积如山的奏章,千头万绪,林林总总,不着急上火才怪。
萧曼又暗叹了一声,拇指探探地往上移,认准颈上发际五分处的天柱穴,照着两浅一深的手法按压。
堪堪只按了几下,他便将头微向前搭,颈子继续向後靠,像是被捏到了快意处,不自禁地就往上凑。
她自然知道此法有效,手上缓缓加力,渐渐变为五浅两深,又拿指节在穴位外沿顶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