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按穴的手段果真有一套。”沉静间,秦恪蓦然出声赞道,跟着又是一嗬,“要叫你选的话,伺候人和伺候这些本子,到底哪样更合你的心思?”
这可不是刁难人麽?
她根本不是一心循着高位往上爬的人,又生了一副闲性,怎麽可能会喜欢天天埋在奏本里打转?
可选上一条也不妥,伺候人是什麽意思?不就是伺候他麽,那自家合意的话一过脑便觉双颊发烫,哪里能说得出口?
他这话压根儿就不是坦率相询,而是成心又设下套来,只等她不留神往里钻。
萧曼忍不住在他背後翻了个白眼,暗中嗤之以鼻,嘴上却回道:“多承师兄赞誉,我这点医道也就只求能尽个本分而已,别无它想。至於奏疏审阅,向来都是司礼监份属的差事,我看了着实不合规制,更不敢妄言什麽心思。”
好麽,才不到三个月的工夫,宫里这一套就学得有模有样,入木三分了,这话回得也可算是细致缜密,周全得体,只可惜火候还是欠了些。
秦恪撩唇一笑:“我就说呢,这事儿要是抬举了别人,八成骨头缝都要喜得发痒了,到你这儿却是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的,敢情是嫌这身衣裳补子不入眼了。那好办,瞅个空就让你回司礼监,大小领个职役,这总该名正言顺了吧?”
他半哂半讽,直把背後的萧曼噎得一愣。
原以为自己方才那话回得滴水不漏了,没曾想小心来小心去还是落在他的话套里,倒好像是自己厚着脸借服侍的机会暗有所图似的,心中不由气急,一时间又想不出合适的回话,索性只作全没听见。
秦恪原也只是借着话头随口打诨撩拨,这时不见她说话,可颈後手指的按压却已乱了节数,便知这丫头心中嗔怒,只是忍气不敢言语,当下也收了挑惹的心思,直颈正身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