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却不同,继统的是小世子,先帝的後宫一下子全变成了闲废人,有没有儿子似乎也差不离,谁都不比谁高出太多去了,日後哪个过得舒坦,还得看各人的手段和造化。
而作为新帝的贴身近侍,谁都知道这小秦公公今後不可限量,瞅着机会自然要示好,又怎会吝惜一副好脸色和几句半真不诚的话。
这不过是不明底细罢了。
萧曼做不到坦然受之,却也无谓推辞,正好自己也想歇口气,当即依礼谢了恩,小心翼翼地抱了澜煜站起来,刚一转身就觉有人似往这里瞧。
怀里抱着人,原不能左顾右盼,可不知怎麽的,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瞥了过去。
殿内灯烛通明,映着哭灵的人身上的丧服,白花花的一片。
似乎没有人抬过头,一顶顶宽大的孝巾都遮了脸,佝身塌背的,愈发辨不清彼此。
萧曼的目光落在下手隔几位的地方,依序跪在那里的人身姿柔婉,侧脸苍白,正是晋王妃慕婉婷。
方才那一眼像是她瞧过来的,但也说不准。
萧曼没敢多瞧,抱着澜煜从侧门出去,由偏殿到外头。
此时夜色宁谧,当空一道勾浅的亮弯,无数星光缀点。
这天时像是被先前那场几近成灾的暴雨泄空了劲儿,这两日都是和风霁月,一派清朗朗的。
对面配殿的廊庑下有两间还亮着灯,晕白中透出淡淡的黄。
治丧期间事无巨细都得司礼监牵头,原本的差事也不能搁下,所以便将值房临时迁到了这里。
萧曼循着斜廊一路轻慢地走过去,刚到近处,就瞧见曹成福领着几名内侍站在门口,面上并无急色,不像是有事要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