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纳罕,走上前,曹成福也迎了过来。
“督主正在见客,这会子先别急着进。”他眼中透着神秘莫测,目光朝她手上一垂,挑唇嗬笑,“要不这麽着,我服侍陛下到那屋歇息,你在这瞧着,估摸着督主八成还有话吩咐。”
明明看得那麽严实,转头却又轻描淡写地假手於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麽药?
萧曼暗地里好奇秦恪这时候在见谁,但没开口问,也没将澜煜交给曹成福,自己抱着去了隔壁,一切安顿好交给他才出来。
这边才刚走到门口,就听里头隐隐传出脚步声。
她赶忙站定了步子,立在廊下,须臾间房门呀声而开,出来的人身材高大,皓首白须,赫然竟是首辅张言。
莫非见的就是他?
内阁的票拟要呈递司礼监批红照准,张言又是顾命辅臣,这两日时常出入,算不得什麽稀奇事,刚才何以要弄得如此神秘?
张言抬眼间也瞧见她,似乎也有些怔诧,随即便恢复常色,略略寒暄,又问了几句新帝的事,便由旁边的内侍引着去了。
萧曼兀自在心里犯着疑,进屋掩了门。
房里没点香,只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里间的垂帘後横着书案,上面十几摞奏本堆积如山,几乎将他的人都挡住了。
这样子她看着也头疼,上前轻手打了帘进去,到案旁叫了声“师兄”,隔着堆叠的奏本就看他眼中沁着血丝,眉间是一片淡紫的红印子。
别看不用去守灵熬着,在这里也是没日没夜的合不了眼,同样不得安闲,还要费心劳神,想想更是辛苦。
萧曼暗地里叹了口气,在茶盏里添了水,捧过去搁在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