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活脱要吓死人。
他额角突的一跳,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愣在那里连叩拜见礼都忘了。
刚要出声叫人,臻平帝却蓦然又睁开了眼,脸上盈起和然的笑,像是期待已久,慢慢吃力地直起身,去拉搁在旁边的绣墩。
“陛下不可,陛下……”
张言眼眶一下就红了,几步奔过去,拖住他的手,扶着重新靠回到软榻上,随即退开两步,恭敬地跪倒在地,连叩了三个头。
“不要拜了,张先生请坐,坐啊。”
臻平帝语声有气无力,缓缓的像微风轻拂,听在耳中却如重锤一般。
张言浑身一震,也不忍再拂他的意,赶忙道了声谢,撑手站起来,也有些颤巍巍地在那绣墩上坐了下来。
“张先生身子可不碍了麽?”臻平帝含着笑打量他问。
张言心下感动,欠身一躬,也含笑应道:“回陛下,用了药已大好了,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这话有意无意也带着些打趣的意味,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笑了。
臻平帝向後仰了仰,忽然叹道:“朕记得当年开蒙时,张先生刚刚得了殿试一甲探花,少年英才,又是满腹锦绣文章,先帝龙颜大悦,特指为东宫讲习,没想到一转眼先生老了,连朕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