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档头一躬身,随即灵猫一般跃出窗口,几个起落便跃过後墙去了。
他瞧也没瞧,拂清了茶里的沫子,微微品了一口,眉间便蹙起来,厌弃地搁在一边,起身走到窗边,目不转晴地望着北方。
天际间云气攒动,风似乎还没停,但高远处却已有光亮透出,日头终於要出来了。
默然片刻,身後传来轻响。
他仍是一动不动,等那档头过来耳语了几句,眸中的神采忽然聚敛起来,唇间也随之浅浅勾起:“好,藏掖得好,这胆气可真叫本督佩服,只可惜瞒得也太笨了些。”
说着真样似的摇头叹了一声,跟着低声吩咐:“叫人即刻回京知会平远侯,就说本督这里有一件大喜事要恭贺。”
第35章 水到渠成
傍晚时,风停了。
宫墙上那抹彤金色的弧光眼见着消残下去,越来越淡。
又到了掌灯的时候,内侍擦着火绒引燃信子,拿铜拨挑亮,再小心翼翼地扣上楼阁样的镂金罩子,一盏盏地接下去,由点成串,不多时便连作一线,笔直地延向通廊深处的精舍。
焦芳给神坛奉了香,回身到旁边的玉盆里淘了手巾,拧干水跪在地上擦起铜磬来。
臻平帝盘膝坐在须弥座上,只着一袭薄纱中衣,没再穿那套厚棉布的道袍。他脸上的血色仍旧寡淡,腰背却绷得很直,整个人已不见了虚羸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