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了二十多里,午时前便到达了青阳城。
这里是京畿门户,又扼守漕运入京的咽喉,是一等一的要紧之处,历代由开国勳臣英国公顾家世袭镇守,这次圣旨册封的瀛山王妃便是国公嫡女。
青阳城不大,顾家的府邸就在城中最显赫的位置,队伍沿着正街而行,离着还有里许就望见早前设下的幕次香案。那边瞧见朝廷的仪仗,立刻鸣响礼炮鼓乐,由国公亲自率领阖府上下一起出迎。
秦恪仍旧好整以暇地没动地方,等寿昌侯下了令,一众礼官都依着规制左右列了队,御赐的花红表里也抬进府宅,这才出来,同寿昌侯一起奉着诏书入府。
正堂那里早设下了诣案,红绸满堂,喜气洋洋。
当众宣了纳彩问名的制书,所有人跪听恭聆,大礼参拜後,由英国公揭了制书,恭敬置於诣案上,以示皇恩浩荡。
後面的典仪繁琐冗长,秦恪越来越不耐烦,全程未发一语,只等礼官唱赞完毕,便对旁边的英国公道:“老公爷恕罪,本督有些精神不济,想告个饶,等下次奉旨来告期的时候再自罚三杯赔罪。”
英国公脸上迟愣了一下,随即拱手笑道:“秦公公言重了,些许小事,老朽怎敢怪罪,快请到偏厅歇息。”
秦恪眇着眼看了看他,随口谢了,也不去管寿昌侯,暗地里丢个眼色,叫一名东厂档头随在身边,径自去了偏厅。
那里果然清静,连个仆厮都不见,引路的管事似乎也无意多待,奉茶之後便告退了。
跟来的档头瞧惯了脸色,知道他有话说,见人走远了,便躬身上前听候吩咐。
秦恪没抬头,拿盖子撇着茶沫:“那老东西有事儿瞒着,去後头看看,打什麽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