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却还是抓着娘亲的前襟不肯撒手。独孤遥一点一点用小银匙给他喂药,阿衍费力地吞咽,却又很快呛咳出来。
独孤遥心如刀绞。阿衍咳得小脸通红,却在望向娘亲的时候,咧开小嘴眯起眼笑。
仿佛在安慰她,娘亲最好了。
“娘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等你长大了,娘亲带你去跑马。”独孤遥抱着烧得滚烫的阿衍,声音颤抖得厉害,“阿衍,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她不知道自己对阿衍说了多少话,说着说着,就沉沉睡去。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似乎只是瞬了瞬目的光景,便已经天光乍破。
阿衍躺在她的怀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一动不动。
在独孤遥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又一次清晰起来。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却浑身冷透,了无生机地躺在她的臂弯里,再也不会睁开眼。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独孤遥的胃脘,她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却在这时,怀里小小的孩子皱了皱眉,似乎是被吵醒了,接着又吃力地往娘亲怀里贴了贴。
独孤遥终于找回呼吸。
“小狼崽子。”她流着泪笑骂,“吓唬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