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描摹着新生儿的眉眼,这是她和封疆的孩子,用血、肉、骨孕育的生命,世上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阿衍是个很乖的孩子,平常从不哭闹,在娘亲的怀里总是笑眼弯弯的,像狼崽儿似的蹭着独孤遥的颈窝。
次日,天刚濛濛亮,封陵就来了。
独孤遥还没醒,封陵也没有进去,半梦半醒间,她抱着阿衍,看到软烟罗窗纱勾勒出一个高挑英气的身影。
他们只隔着一片薄薄的绫罗,却谁也没有开口。
封陵空着手来的,他甚至连发冠都没有戴,头发随意束住披在肩头,这样匆忙,似乎只是为了确定独孤遥的安危。他在窗外静静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东宫的贺礼在几个时辰后和皇帝赐下的礼物一道送来,紧接着就是权贵百官,一箱又一箱价值连城的宝物流水般送进库房。
可是独孤遥什么都不在乎,她谢绝了所有探视的请帖,日日守着阿衍。
也许是因为怀孕初期太过坎坷,阿衍的身子并不算强健,喝药比喝奶都多,甚至在出生后最先入口的不是奶,而是吊命的参汤。
太医来看过,说小世子是先天心疾,药石无医,从此以后都要静养呵护。
阿衍出生的第十天,突然发起高烧。
独孤遥不顾自己还没有彻底恢复,日夜不合眼地照顾他,可是这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还是一点点衰弱下去。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染上的风寒,除了偶尔抱出去透透气,阿衍甚至鲜少离开独孤遥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