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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默行许久,公孙明方捻着佛珠遽然开口:“在想什么?”

梁彻可从来不是闷葫芦。

梁彻鼻息吐纳。

他只是有些怔,方才主公对妙仪微笑,令他兀地忆起主公某回看待魏婉的眼神和笑意。

那回也把他怔住。

是完全不一样的,从未见过的笑容。

梁彻深锁眉头:“你说,主公今晚可有一丝难过?”

公孙八风不动:“主公是江中潜龙,待风云,上九霄,撼摇山河,怎会怀念鱼虾。”

一个被送出去的美人,她的使命就是以色侍人。相信在魏婉离开前主公就清楚知晓这一点,甚至提前预演过,那又何必庸人自扰?

不困于温柔乡的主公才能成功,才值得自己言必行,计必从,一生报效。

身后一道闪电照破夜空,继闻轰雷。

卧房里,蔺昭坐上床沿,却没有急着躺下,反而手摸向瓷枕下方,腕间用力一转,似乎在扭动什么。接着,床板如门缓慢打开,现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

蔺昭又拧了拧,轻车熟路步下,门板则在他身后徐徐关闭。

他隐隐听到雷鸣声,但并不在意,只专注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火折子,点燃。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后,开始不紧不慢,挨个点亮两排白烛。

地下室逐渐明亮,这里竟是一座祠堂。

四面密密麻麻摆着百余牌位。

天顶绘装的华虫原本昂首雍容,却因反潮褪色显得诡谲,尤其雉眼,瞳仁浸色,染黑大部分眼白,完全不能盯着看,不然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