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有闯祸被发觉后显现出的隐约心虚,措辞也变了,不再孤来孤去,又称他为“哥哥”,而非冷冰冰的“参知”。
可她这态度的转圜是为了谁?
祁令瞻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脸,心中且冷笑且遏怒,偏不肯饶她顾左右而言他。
他问:“娘娘这是从何处天宫请来的门神,竟然对他如此宽纵?”
照微含笑道:“一个小太监而已,哥哥何必与他计较?”
“敢呼喝神骁卫的的内侍,倒也值得臣下多问几句,”祁令瞻缓声微寒,“不知是娘娘给他的权力,还是他胆大包天,敢染指天家兵刃。”
细究起来,后者有谋大逆之嫌,是不赦的死罪。
照微心中暗道倒霉,不舍得这刚调教出的得用内侍遭了哥哥毒手,只好认下这口锅。
“哦,是我教他的,张知有时在前朝,宫里的宿卫须得有人暂掌。”
祁令瞻说:“两淮宣抚使是外职,你尚要握在自己手中,铁了心要调冯粹去做,如何卧榻之侧的神骁卫,竟敢轻易予人?他若是有心通谋,娘娘这条性命,经得起几分算计?”
“好啦,我知道了,以后再不叫他管就是。”照微端起茶盏给他,再次转移话题,“兄长来寻我,总不会是为了这等小事吧?”
她处处回护,句句遮掩,未能安抚祁令瞻,反叫他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想起那江逾白堪称秀丽的面庞,揣测他被拔擢重用的原因,一时钻进牛角尖里,偏不肯轻饶了他。
他对照微说:“把江逾白调离坤明宫,让他回该回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