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已出口,他没了退路,故强自镇定地说道:“神骁卫是太后的神骁卫,自然也奉太后懿旨,还请大人惜身止步。”
“止步?就凭你这鸡毛令箭的奴才么?”
祁令瞻冷笑,如今也是怒火攻心,非但不止步,反而抬腿往前跨了两脚。
“本官今日偏要进坤明宫见太后,你真有本事,就让神骁卫拔剑,且看他们敢不敢动本官一根头发!”
这宫里的神骁卫,在长宁帝去世后就被他换过一遍,全是知根知底的清白人,家世皆掌握在他手中,为的是不给姚鹤守安插人手的机会,不留任何威胁照微安危的可能。
可如今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对太后亲卫呼来喝去,祁令瞻不敢细想,照微背着他还做了多少荒唐事。
神骁卫自然不敢对祁令瞻拔剑,幸好这局面僵持了不过片刻,便被闻讯赶来的照微喝止。
“神骁卫都退下,请参知进来吧。”照微的目光扫过祁令瞻,没有与他对视,转而又落在江逾白身上,语气稍低,“你先在殿外候着。”
江逾白心中一紧,低声应是。
短短几步路,照微又在心里将张知骂了一遍。
她当然知道张知拦不住兄长,故意叫他去,只是为了让他们互相恶心,暗地里出口气。
孰料张知竟将此事推给江逾白这个愣头青。愣头青碰上她哥,会有什么好下场?如今倒好,连她也牵扯了进来,反教她面上无理了。
照微将宫人遣去奉茶,殿中只剩她和祁令瞻,她先发制人谈起朝会上的话题,态度软和许多,“我不是一定要撤换哥哥的人,只是想给外朝官一些机会。听说那冯粹对稼穑之事研究颇深,因受姚党打压才十年仍居一劝农使,我想试试他的才能是否如传言中那般堪用,若是哥哥觉得不妥,此事仍可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