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郁青在两淮赚钱虽然讨人嫌,可他毕竟是太后的舅舅、皇上的舅爷,杀他无异于谋大逆,是掉脑袋乃至诛九族的罪过,谁会为了一时意气,冒如此风险?
照微与他想到了一起,哽声拭泪道:“此事大有蹊跷,府衙派人勘验过现场,说至少有八九个匪寇。叶县和坳南既非富县也非商道,匪寇怎么会在那里流连?我不信此事是碰巧,必然是有预谋……可是谁敢,谁敢这样做,杀了舅舅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明白,照微,你先别着急,冷静一些……”
见她脸色与唇色俱白,攥着他胳膊的手心冷得像冰,祁令瞻忙搀她到小榻边坐下,唤人取来热茶,劝着她喝了半盏。
直到她情绪冷静了一些,只是仍落泪不止,祁令瞻屈膝蹲在榻边,抬手为她拭去眼泪。
他低声对照微说道:“若从舅舅所营之事考虑,你我怀疑的人,都有说不通的地方,我怀疑幕后之人杀害舅舅,可能与布粮生意无关。”
“会是谁,是寻仇还是……”
祁令瞻缓缓摇头,“一切都是猜测,钱塘府衙的人靠不住,照微,我要亲自去一趟两淮。”
“什么时候?”
“明日就走。”
祁令瞻垂目思忖片刻,说道:“明日朝会上,你调几个三法司的官员南下查办此案,他们在明面上吸引视线,我在暗处调查。”
“母亲那边怎么办?”照微问,“若是瞒不住她,我怕她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