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了许多天,专等着永平侯的人来杀他,未料到祁仲沂没有对他下手,反能狠绝到对妻弟斩草除根,更没料到自己罗织来引他下水的通匪罪名,竟然是真的。
他在心里飞快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姚鹤守相信他的诚意。
两淮的消息快马加急传到永京时已是深夜,张知得了信,不敢耽搁,一路奔坤明宫而去。
照微从梦里惊醒,隔着屏风听见“容郁青”三个字,猛然扯开金帐,“你说谁……谁被山匪杀了?”
张知跪伏在地,颤声道:“是容……容国舅爷……”
照微心中如热油泼溅,先是轰然一声,继而渐渐泛凉。
祁令瞻深夜被宣入宫中,见坤明宫里灯火煌煌,照微正焦急地在大殿中盘桓,长发未绾,脸色凄冷,见了他,三两步迎上去。
“哥哥,舅舅他出事了!”
祁令瞻心里并不比她好过,神情哀悯地看着她,“我已知晓。”
照微双目赤红,想起传令官的话,眼里从两颊滑落:“他们说贼人放火烧了马车,舅舅浑身已经……已经……只有玉佩和冠带尚能辨认,正是我舅母给他打理的,他最常穿的那一套……”
话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祁令瞻扶住她,欲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她惊惧悲伤的脸,一时心如刀割。
他的心中滑过许多可能,姚鹤守、薛序邻、两淮当地的官员,可是细思之下皆有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