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要动,你又能耐我何?”陆云舒逼近她,毫不怯懦地回应,“从前你做的那些事,非我不敢,而是不屑,但若是夫人再敢乱叫,我不介意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对付卢氏这种蛮不讲理的恶人,最好的手段就是比她更凶,更恶。
此举果然奏效,卢氏看着她从花盆里拿出的大剪子,颤着牙一脸惊恐,“你别过来……”
陆云舒就这么拎着剪子与她说话,“不管你来闹究竟是报了什么样的目的,我奉劝你一句,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闭嘴。”
卢氏不服气地质问道,“我只是想要来找我的儿子,我有什么错?你在外头勾搭了男人,我管不着,但你想夺我裴家家产,想害我儿子性命,休想!”
“你哪知狗眼看到我害你儿子了?”陆云舒是越发不能理解卢氏的脑子,“这里是岭南,是禹城,不是你的汝宁侯府,少在这听风就是雨,你知不知道方才你乱说话,是会害死人的。”
“少危言耸听。”卢氏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认定陆云舒才是害人精,“如果不是你,我的行哥儿怎会数日未归,杳无音讯!你快说,你究竟把他怎么了!”
“鸡同鸭讲,夫人还是先关着的好。”到了这一步,卢氏仍执迷不悟,陆云舒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阿福,去把西侧间的耳房收出来。”
“你敢囚禁我?”卢氏又开始大叫,企图挣脱桎梏去抓陆云舒。
卢氏既能跑出来,就说明裴绍行的住处已经不安全了,眼下为了寻子这么一闹,用不了多久,赵玄珩立马就得到消息带人上来搜查,好在裴绍行先一步走了,他们要查也抓不到实证。
至于卢氏,决不能放任她出去发疯。
陆云舒冷声警告,“你若不想害了裴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不害,我不想害他……你是不是有办法?你是不是找到行哥儿了?”大怒之下,卢氏的情绪陡然转变成了大悲,毫无预兆地跪了下去,“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都行,但是你能……你能把行哥儿还给我吗?”
陆云舒不晓得她又闹得哪一处,自觉朝边上躲开,“我没见过裴绍行,就算你在这跪上一天一夜亦是无用。”
可卢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她匍匐在她脚边,拉扯她的裙摆,“云舒,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伤害了你,你就恨我一个人,你不要再恨行哥儿了,也不要再折磨他了……”
“你行行好,把从前的行哥儿还给我,好不好?老夫人死了,我的丈夫也死了,孙儿也跟了你,我只有行哥儿了,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满心满眼全都是你?”
“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你劝他回家,我再也不阻止他了,我不拆散你们了,你就让他回家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卢氏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还朝地面磕了好几下响头,每一声都震耳欲聋,“他现在只听你的话,你让他回来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儿子了,求求你了……”
就在今晨,赵玄珩的人到了官邸,收走了裴绍行在岭南为官的凭证与官印,又派人查抄裴府,但卢氏的性子岂会让他们轻易得手,说什么也不准他们动府里的东西。
赵玄珩也不杀她,只玩味地告诉她一句,裴绍行死了,尸骨无存。
卢氏顿觉天都塌了,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了裴府,就这么游荡在大街上,走啊走,到了鎏陆云舒的鎏金坊。
尽管卢氏不愿承认,但她能猜到,以裴绍行的性子,若是要死,临死前一定会去见陆云舒最后一面,在裴绍行心里,陆云舒比任何人都重要。
所以她来了,她要陆云舒还她儿子。
看着跪在地上状若疯癫的卢氏,陆云舒咬紧牙,她如今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虽能理解卢氏的心情,但她没理由原谅她,“我与他和离了,他既不是我的夫,你也不是我婆母,他没有义务听我的话,我也没有义务帮你找儿子。”
“不,你不能这般狠心!”卢氏抱着她的腿哭,“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行哥儿肯定还活着,对不对?你就告诉我,行哥儿究竟去了哪里,你让他回家,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你不是怨我打过你吗?现在你打回来好了,我罚你跪过,现在我也给你跪了,我为之前伤害你的事道歉,我给你下跪!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