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渊见她不语,身子向前倾了倾,点了点桌案,“手伸过来,我看看。”
这么丢脸的事情被摆在明面上,温怜的小脸烫得绯红。她已经十三岁了,再不像小孩子时那般无畏和天真。
尤其是在天之骄子的贺玄渊之前,这种自卑感和羞耻心无所遁形。
前些日子,温怜就听贺欣悦说起,今年科举殿试中,陛下命人将贺玄渊的文章誊抄下来,偷偷放入那些举子的试卷中,想探一探他的学问。没想到,那些考官竟将贺玄渊的试卷排为第一。
这样的天资,任何人与他一比都会相形见绌,更何况是从爬刚会走的温怜。
“我没事……”温怜慌乱地将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看。
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她行为举止却还是如孩童一般,让人一眼看穿。贺玄渊将案前的书推开,脸色不变,只是语气重了几分。
“过来,把手给我。”
十六岁的贺玄渊,早已进入了朝堂议政,浑身散发的气势和威严,丝毫不是一个刚满十三岁小姑娘能抵挡的。
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眼盯着她,温怜只觉浑身都麻了。
她硬着头皮僵硬地走到他的身边,但右手却还是倔强地背在身后,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眼前的少女,已经不再如儿时那般乖巧,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贺玄渊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拉过她的手。
少女的手,柔软而细腻,温怜的手被贺玄渊握住,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心里忽然有些慌,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这种慌,和不想被他看到被罚伤口带来的慌乱不同,像羽毛轻轻划过天空,似鱼儿越出水塘泛起的涟漪,如清风划过山岗,摇动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