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贺玄渊随意瞥了一眼, 淡淡道。
温怜笔触一顿,墨迹随即晕染开。她丧气地抿了抿唇,换纸、研墨。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明日便是交稿的日子, 若不是担心徐夫子揪着她不放, 她也不会来找贺玄渊帮忙。
本来还想让贺玄渊帮自己写一写, 没想到他竟比徐夫子还严格,非要看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完。
手指酸软无力,温怜放下笔, 先是揉了揉手腕, 看着略有些红肿的手心, 轻轻地吹了吹。
贺玄渊从书上抬眼,瞥见她的动作, 问:“又被王夫子教训了?”
温怜难堪了一瞬, 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学之内要么就是皇子公主,要么就是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 无论哪一个班,都是温怜这样肚子里毫无半点墨水的人够不着的。初入太学院,那些夫子们便犯了难,大字不识一个,总不能直接讲经义?
好在,早已不授课的太学院院首王夫子发了善心收了温怜,单独教导她。过去六年,温怜先是跟着王夫子单独学习,待认得字了,再去太学院里跟班。
但王夫子此人,性情严苛古板,治学严谨,连一般的夫子都躲着他走,温怜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么些年没少被教训。
今晨,她就因背不出昨日讲的课文,被王夫子打了手心,她细皮嫩肉的,手心当时就肿了。
贺玄渊皱着眉放下书,看着她红肿的掌心,“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温怜:“……”
她尴尬地垂着头,背不出课文这种事情,着实太过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