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眼皮直跳:“那也不敢。”

“哈哈哈,同你开玩笑呢。”

李太傅眉眼温和,像是透过我在回忆什么:“小王爷,你应该像老王爷期盼的那样,莫染风霜。”

我不甚在意摆摆手:“说得轻松,他刚走那会儿,什么风霜刀剑我没受过,心中期盼,就该多活几年。”

父亲走的那日,北阳下了场好大的雨,我的心也是。原来生离死别我都怕。

我扬起马鞭,对他笑道:“太傅,我走了,等有闲暇,我同你品玉壶春茶,饮金樽清酒,要是你嫌俗,咱们也能敲子下棋,清谈论道,瞎扯几句我还是会的。”

他也笑着颔首:“那就恭候小王爷。”

7

一路疾驰至岔路口,身后的幽枝唤我:“王爷……”

我勒马停下,扫了眼路碑,调转马头吩咐:“换衣,乔装,去望州。”

一个月前,北阳。

沈彦一拍案桌:“不行!绝对不行!你妹逃婚就逃婚,你跑这一趟作甚?你不是老吹嘘女帝惯你宠你,你不嫁这妹妹她难道就跟你翻脸了?”

我伸出食指摇摇:“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再说了,那刺客已死,解药至今未配制出来,若是路上毒发,保不住你命怎么办?难道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也一定要去上京。”

沈谷主愣了:“为……为何?”

我收了吊儿郎当的神情:“去偿一人情,去拿一人命。”

如今情偿了一半,有条命我也要拿一半。

那人昨夜被我劫持,连夜被送回望州。马车比不上劲马,若再快些,还能跟他同行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