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呸了一口,完全不顾郡主仪态:“叫他来送你都不肯,以后别叫他哥了!”

“人家忙嘛,”我将礼递给身后人:“你要多体谅他,朝官不好当。”

苏辞鼻子吸吸气,故作轻松:“我成亲你回不回来?”

我替她开心:“哟,日子就定了?替我恭喜冷大公子,抱得美人归。”

苏辞跺脚:“我在问你回不回来!”

“回,肯定回,紧张什么?贺礼还能跑了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食言,我跑到北阳骂你!”

“那你可真虎,别把我北阳那些老光棍吓到了,更不想娶老婆了。”

我伸手左拥右抱了会,便又上马,拉住缰绳对她俩道:“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山虽高,路虽远,顾小王爷有归期。珍重。”

马儿扬蹄,带起灰尘,秋风一吹,打个旋儿又落了下来,我忽然想起那年父亲送我来上京,离别时,在我身后笑着喊道:“尘归尘,土归土,小世子大胆地往前走!”

我当然要大胆地往前走,前路广阔,前程锦绣,何惧之有?

到郊外长亭,定睛一看,又有个人。

这回我懒得下马,冲他喊道:“就不能一口气送完吗?”

李晏温雅一笑,走近扬扬手中的折柳:“我这有枝垂柳管别离,得来长亭相送。”

我伸手接过,随意别在腰间:“谢了,也要谢谢你替我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悬壶谷谷主,你别说,我也没想到谷主这么年轻,长得也俏,就是脾气不好,爱骂人。欸,他医术到底行不行?可别把我治死了。”

“治死了在下抵命。”

“那倒不用。”

“对了,”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心中又感慨了遍他温其如玉的风姿,“听说朝中有人推选你当皇夫?”

他笑:“不敢。”

“最好不敢,别说我还没死,死了也不准打宋青林的主意。你就好好当你的太傅,好好教导储君,实在要打主意,就打宋青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