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从开始便是谎言,那我如今争权又是为了谁?
恍恍惚惚中,有人向我行礼,脸上盛满关切,我下意识去摸,覆上的,是一双滚烫的手。
是赵钦白捡到了我。
漏夜更晚,梦里不知身何处,一晌贪欢。
13
赵钦白带我来的是他的私宅,醒来时,身边除了他,一个下人也没有,他亲自为我端水洗漱,甚至还勉强做出一碗能入口的粥,递给我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求夸赞的希冀,掩都掩不住。
我笑着点点头,他便满脸通红地假装喝粥,腼腆得,一点也不似长姐面前那个高洁的才子。
身体餍足,胃口也填足后,我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回了公主府。
府门口,是翦桐和青梧担心的身影,翦桐一边迎我往里走一边说:“夫人那边我用你表哥生病的名义把她诓出去了,可若你再像昨日那样反常,她那么聪明,怕是瞒不过了。”
我解披风的手顿了顿,那位表哥如今在军中任要职,因为阿娘的请求,他跟青梧的职务不分上下,因此有大半时间待在军营,让他在营里生个病,虽然难,也不是做不到。
原来连翦桐都已看出,只要他生病,阿娘必会去照顾,大概这才是真的慈母天性吧,面上想掩盖,行动却不允许,不像对着我,只能靠衣食这些表象来做戏。
是我一直被一点关心迷了眼,才迟迟没有发现阿娘借着关心我给他做的那些谋算,没有发现旧太子的势力听表哥的远胜于听我的,也没有发现,阿娘当初愿意生下我,不过是想给她跟旧太子的儿子多一条路。
而我,不过是一个自作聪明自己撞上去给她利用的蠢货,她只做了一点点手脚,我就迫不及待地以为自己是旧太子的骨肉,是她愿意疼惜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