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谣言的琴娘,每每都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去撕烂了那帮人的嘴。
凤娘抿着茶淡淡道:
“这天底下至纯的好人极少,至恶的坏人也极少,多的是芸芸水性人。既然是水性,便知心思是流动的,可为雨为露,为冰为雪,为雾为霰,为霜为雹。你碍着他,他便是坏的,你碍不着他,他便是好的。所以世人有言:众生好度人难度。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琴娘一拍脑门,悟了:“水性——扬花?”
凤娘剜了她一眼,放下茶扭身便走:“真是对牛弹琴。”
琴娘双眸一亮,又悟了:
“没错!就是对牛弹琴!那帮黑心牛哪知主君的好,主君真是弹错琴了!”
自从我爹娘被押送到了大名府,琴娘便一直赖着凤娘想法子找门路。
别说,后来还真被她们把门路给找着了。
凤娘的老相好——吴大官人有个妻舅是在大名府做丝绸生意的。
而他妻舅的族弟就在衙门里做牢头。
琴娘虽穷得叮当响,但胜在脸皮厚。
她猴在凤娘身上嬉皮笑脸地道:“好姐姐,我签个卖身契给你,你好歹借我点银子应急。”
凤娘挑眉“呸”了她一声:“我要你这块臭肉有何用?”
“咋没用?你活着,我为你端茶沏水倒溺壶,你死了,我变乌龟为你驮墓碑。”
凤娘面冷心软,经不得琴娘胡搅蛮缠,到底借了她一百两银子。
她在吴大官人家里寄放着几个箱笼。
为防陈妈妈暗中翻她的东西,她将金银首饰都藏在了那几个箱笼里,细数得有千金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