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嗯了一声,没多停留,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季枝遥似乎听到玉檀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拨开衣服时,因为血液凝固,已经完全粘住。本就是勉强鼓起勇气上药,稍微遇到些棘手的问题,她便慌张得不行,手一个劲在抖。
她这样抖着,季枝遥自己也觉得很疼。于是,她偏头叫住准备开门出去的人。顺便……有件事情正好药问清楚。
“师兄。”
裴煦停下脚步,却没回头,“怎么了?”
“玉檀很害怕,她这样很难做仔细。”她喉咙很干,声音也哑,缓了缓继续说,“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来帮我吧。”
背对着季枝遥,他闭眼平复了很久。今日他十分冲动,直接将那个疯女人和她爹直接杀了,就应该留她一条命,扔回上京死死吊着。这份懊悔,往后只要看到季枝遥背后的伤口一次,便要想起来一次。
他喉间涩痛,没有立刻转身,“你确定吗?”
“我确定。”
他问的是前半句,而季枝遥回答的是后半句。
她回答的毫不犹豫,他多希望这样的坚定与信任,在面对裴煦时也能毫无保留。他转身重新走到季枝遥床侧,垂眼看后背血肉交织的血腥场面,宛如万箭穿心,用力控制,才能让自己的手不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