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心疼她,却也对她第一时间推开自己感到失落。
侍女过来帮她打理,裴煦起身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出来时便只剩一件寝衣。
季枝遥躺在床上,呼吸都有些费劲。嘴唇有些干,面容憔悴,已经先睡了。
裴煦不想叫吵醒她,睡在了里侧。这段时日他们虽然仍然经常见面,真正能说心里话的时候却不多。
季枝遥在很认真地准备太医院的考试,读书时不让他打扰。而西澜战事接连大败,裴煦也日夜操劳。精力有限,他对季枝遥的关心比从前少了些,再加上突然出现的章雪柔……想到这,他愧疚地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这个人出现,再到现在常在宫中走动,季枝遥没有过问过一句他们的事。
那日章雪柔送来的信里,她的意思是全凭他自己决定。
若是心里有意,便给宫妃位分;无意,赏赐金银,厚待其家人,或者封乡君、县主皆可。
裴煦心中有决断,却迟迟没有下圣旨。将章雪柔留在宫里待上一段时间,周围人都琢磨不透。
倘若她问,裴煦定会认真回答。他一直在等,可季枝遥全然不想插手,甚至对此事情态度冷漠。裴煦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若不是孩子及时出现,他们如今早就分道扬镳。
他不敢想,只要闭目,脑海中便会浮现上元节那日,她被灯火笼罩时的莞尔一笑。这是他此生离“美好”最近的一次,他不想亲手打碎。
裴煦小心地往季枝遥那边靠了靠,把人往自己这边带,让她的腰能少受些力。